2008年9月23日星期二

发展中的黑色大陆 - 历史背景篇

非洲号称为“人类的诞生地” ,其历史从原始人在火山灰留下最初足迹开始,到2010岁末突尼斯掀起北非和中东的“茉莉花革命”(茉莉花是突尼斯国花)止,经历过无数次的文明盛衰、战争、殖民、独立和民主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历程。

人类起源和迁徙地

早在人类出现前,甚至比灵长类出现还早之时,非洲原是盘古大陆(Pangaea,又称“古远大陆”,指在古生代至中生代期间形成的超级陆地)的一部分。站在非洲大地上,近97%土壤都经历至少3亿年的岁月。期间,非洲经历从原生细菌到巨大的恐龙。


英国博物学家达尔文和赫胥黎,在19世纪最先提出人类起源非洲的假设。20世纪50年代以来,考古学家在非洲发现从猿到人各阶段(从森林古猿到直立人)的大量化石, 而且至今已发掘的同类化石中年代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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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自然历史与考古博物馆的人类祖先塑像

距今15万年前,东非埃塞俄比亚出现一位女性智人,被考古学家称为“夏娃”,因当世所有现代人身上都有和她相同的遗传因子,从遗传学角度看,全人类最早的祖籍都在非洲。

约在10万年前,智人从非洲出走到世界各地安家落户。他们先从东非迁移,沿着印度洋海岸,越过红海进入阿拉伯半岛,并最终覆盖地球上所有的陆地。他们以狩猎和采集为生,形成以血缘关系为主的小型社区,共同狩猎和分享食物资源。随着语言的进化,这些社区逐渐形成史前文化。

公元前1万年左右,撒哈拉和北非地区雨量充沛,在这片葱绿茂密、物产丰富的乐土诞生首批农民,从此学会种植农作物,不再仅靠采集或游牧为生。到公元前2500年,由于降雨减少,上述地区形成今日的撒哈拉大沙漠。非洲一群使用相同语言的土著班图人,开始向西南迁移,进入中非的热带雨林区。顺着远古陶器分散的路径,考古和人类学家已能够把迁徙非洲南部不同部落的错综复杂的历史拼凑起来。到公元前100年,班图人的足迹已遍及全非。


古埃及文明震古铄今

西方19世纪维多利亚时代的传教士或文人,他们自夸是白人把“文明”带给“野蛮”的非洲大陆,如当时英国作家吉卜林,就曾把这比喻为“白种人的负担”。实际上,当欧洲人还处蛮荒阶段时,非洲文明都非常伟大,其影响力甚至远超非洲,还影响到亚欧文明。

所有非洲文明当中,首屈一指当数古埃及王国。古希腊人很早就和那些居住在尼罗河谷的含米特人接触,这些人是白肤欧亚语系雅利安人和含有黑人血统闪族人的混血人种。含米特人在史前时代占据北非沿岸,把黑肤色原住民的班图人驱赶到南方。

大约公元前3100年,尼罗河三角洲许多组织完善的含米特人建立的小城邦,经过通婚和战争等形式逐渐磨合成古埃及王国。来自撒哈拉的粮食生产技术和西亚典章制度的文化交流,成就法老时代的文明辉煌。尼罗河每年的定期泛滥,又保持统治疆土的肥沃丰收。平民和工匠们,合力建成大批至今仍是人类最壮观公共建筑之列的金字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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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开罗吉萨金字塔群和狮身人面像

古埃及人精通医学、化学、数学和天文学,还发明可以书写记录的象形文字。但到古埃及新王国时代的后期,先后被努比亚王国、亚述帝国、波斯帝国和马其顿帝国统治,以后还沦为罗马帝国的行省。

迦太基与罗马争霸地中海霸权

腓尼基人源自黎巴嫩的提尔港(Tyre)地区,是个以航海经商为生的古部族。他们于公元前1100年在突尼斯建都迦太基城,填补古埃及衰落后地中海区的权力真空。他们甚至从陆路越过撒哈拉沙漠进入中非,还航行到西非几内亚湾,甚至最早完成绕非一周的壮举。

公元前6世纪时,迦太基控制地中海大部分的海路运输,船队往来于该地区的各个港口,满载着各式名样货物如颜料、雪松及各种贵金属。腓尼基人还发明拼音字母,其后的希腊、希伯来和拉丁字母都衍生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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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尼基人海外殖民图,现藏于西班牙塞维利亚(Seville)历史与考古博物馆博物馆

公元前3世纪,日渐强盛的罗马为了和迦太基争夺地中海霸权,爆发了长达128年的三次布匿战争(Punic Wars)。在这场旷日长久的战争中,迦太基名将汉尼拔(Hannibal)转战经营西班牙,于公元前216年翻越阿尔卑斯山进入波河流域,几乎征服意大利半岛和攻陷罗马城。罗马人还是挺住建国以来的最大危机,最终取得战争的胜利。

公元前146年,罗马人把迦太基夷为平地,把当地所有居民卖为奴隶。公元前44年,罗马人重新把它改成罗马式的城市。随着西罗马帝国灭亡,随后几个世纪,大批各式各样的军队(包括汪达尔人(Vandal)、拜占庭人、阿拉伯人和土耳其人等)如走马灯般涌向北非。在西方殖民者入侵前,阿拉伯人对非洲的影响最为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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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太基城废墟

阿拉伯人自7世纪开始占领埃及和其他北非地区,推行伊斯兰教,同埃及人、柏柏尔人融合,使北非阿拉伯化。阿拉伯移民分三路南下传播伊斯兰教,东路沿着红海西岸直到莫桑比克北部;西路沿着西非海岸直到塞内加尔河口以北地区;中路穿越撒哈拉沙漠贸易传到沙漠以南的中非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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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洛哥的老非斯(Fez)的阿拉伯人聚居区,是世界上现存最大的伊斯兰古城而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东非诸王国 - 所罗门王宝藏
 

阿克苏姆王国是首个真正由非洲土著建立的王国,鼎盛时版图东起阿拉伯半岛的也门,西至撒哈拉,北抵埃及国境,南达索马里香料之地,被称为当世四大帝国之一,和埃及、东地中海沿岸及阿拉伯地区进行频繁的贸易。

公元4世纪时,阿克苏姆王国国王皈依基督教,建立埃塞俄比亚的首座东正教教堂,还进行文字改革,建立沿用至今的埃塞俄比亚文字体系。它曾激发中世纪欧洲人的狂热想像,不仅是传说的所罗门王宝藏所在的示巴女王家园,尤其是失落约柜最后的驻留地,幻想那里有位“祭司约翰”的基督教国王,在黑暗的非洲大陆统治着一个白人王国


西非黄金国

现在马里所在区域,曾是一系列西非回教王国所在地,繁荣持续8百多年。其中,马里王国(约1250年到1500年)的国家版图,甚至南起赤道雨林边缘,北到撒哈拉沙漠,西至大西洋,东达尼日利亚边境,成为西非史上最强大的国家。

这些伊斯兰国家的财富,全建在黄金开采及撒哈拉地区的盐业贸易。据说,曾有位马里国王拥有块大得可以用来拴马的金条。

马里王国都城廷巴克图(Timbuktu)建于1100年,15世纪发展到顶峰,是西非著名的经济、宗教和文化中心。1591年,这些国家先后被北非同信仰的摩洛哥军队所灭。


南非古国津巴布韦

津巴布韦的意思是“石头城” ,大约于6世纪至8世纪,是莫诺莫塔帕王国的首都。古城由90万块花岗岩砌造而成,石块的连接没使用任何粘结物,至今仍然挺拔牢固,于1986年被列入世界文化重要遗址。

莫诺莫塔帕王国建立于5世纪前后,至12世纪达全盛时期,其疆域北起赞比西河,南越林波波河进入南非北部,东临印度洋。16世纪时,它在葡萄牙人侵入和掠夺下开始衰落,1693年灭亡。


欧洲人的奴隶贸易

早在欧洲白人涉足前,奴隶制普遍存在于非洲社会。奴隶通常是部落战争的副产品,埃及人、罗马人、阿拉伯人和波斯人也常在东非海岸捕获成百上千的奴隶供驱使。真正把黑奴当作大宗的贸易货品,是葡萄牙船队15世纪抵达非洲海岸后才真正开始。

先是西非的葡萄牙人、接着是南非的荷兰人,然后是接踵而至的其他欧洲人。对于早期欧洲航海家而言,他们仅把非洲视为通住印度和中国必经的贸易路线,那是块没多大价值的大陆,不是炎热干燥的沙漠,就是湿热疫病温床的雨林,居民都是未开化的异教野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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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人在南非好望角建立首个欧洲人立足点的历史画卷(藏于比勒陀利亚的先驱纪念馆内)

1516年,西班牙传教士拉斯卡萨斯发现,美洲土著印第安人宁死也不愿为奴,这可从其人口数量锐减得到证实。似乎非洲黑人不介意当奴隶,盘算着解决美洲烟草、甘蔗和棉花种植园匮缺的劳动力。这项跨洋奴隶贸易,为欧洲注入经济发展的动力。

与此相反,非洲统治者们也极力通过战争扩大版图,再用奴隶和白人交易军火以发动更大规模的战争。随着大量农业生产和贸易的损失,引起广泛的社会动乱,导致非洲以后沦为欧洲殖民主义者唾手可得的目标。

一般说来,穆斯林教义对待奴隶要比西方基督教法令宽容得多。根据白人法律,一个女奴和其主人所生之子女仍沿袭奴隶身份,但根据《古兰经》教义,这个孩子应跟随其父亲的身份成为自由人。

尽管没确切数据得知黑奴的数目,只能估算从15世纪末到奴隶贸易被废除止,至少有1200万至2000万“黑色象牙”(当时白人对“黑奴” 的戏称)被掳去大西洋彼岸当奴隶。其中半数命丧前往美洲途中,还有几百万人在捕获过程被杀死,包括那些因年龄太小没多大价值而被扔去喂野兽的孩子。一些学者估计,若非奴隶贸易,19世纪中期的非洲人口本会翻倍到2500万。

当英国在1833年废除黑奴运动刺激下,而在其殖民地废除奴隶制,奴隶贸易要迟至1870年在欧美国家完全终结。但非洲很多国家取缔内部奴隶制更迟,至今在苏丹、毛里塔尼亚和尼日利亚等国仍残留奴隶制。

殖民主义的遗产

来自欧洲最早的不速之客,仅仅满足于占领非洲海岸边的定居点,后来才沉迷于对广大未知内陆进行殖民。

实现对非洲土地的争夺,应归咎于19世纪欧洲探险家和传教士。他们自愿充当先锋,靠着可让白人在热带存活下去的药物发明(如对抗疟疾的抗生素“奎宁”)去探索非洲内陆。其中传教士大卫. 利文斯敦(David Livingstone)把毕生精力,都投入到感化“土著”信仰基督教、探究尼罗河源头及发现维多利亚瀑布等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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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 利文斯敦在赞比亚维多利亚瀑布公园的的纪念雕像

正如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大主教德斯蒙德. 图图(A. Desmond Tutu)所说:“当白人来到南非时,他们拥有圣经,而黑人则有土地。白人告诉黑人闭上眼睛祈祷,而当他们睁开眼睛时,他们有了圣经,而白人占领了土地。”

紧随探险者和传教士的足迹,欧洲列强展开“瓜分非洲”的竞赛,随心所欲在非洲划定势力范围,其中很多殖民者强加的国界,完全忽略显著的地理特征、语言和宗教的差异,也种下日后非洲国家频繁的内战与国家间暴发冲突的导火线。

西方列强在1884到1885年举办的柏林会议上,同意瓜分非洲大陆之前,只有南非和阿尔及利亚是欧洲人的定居地。而当争夺在1914年结束之后,欧洲人几乎已把整个非洲瓜分殆尽,只剩下埃塞俄比亚和利比里亚得以幸存。其中,英、法两国分别获得最大的份额,而德国、葡萄牙、意大利和比利时,则分得非洲剩余的边角。

西方殖民主义者强迫非洲土著劳作、高税盘剥及对起义运动无情镇压,将其彻底改造为获取廉价农作物和自然资源的基地。为方便统治,殖民统治者便千方百计制造部族和宗教对立,凡拒绝接受殖民文化的非洲人,都被排斥在市场经济和教育体系之外,让其自生自灭。至于促进当地工业发展和社会福利,从不放在殖民统治者的议程内。

殖民主义对非洲的影响,虽在二战后结束,仍在多方面留下烙印,殖民主义者有效使当地人习惯充当西方的附庸,变为前主子提供初期原材料供其加工,连铁路和公路也只把内陆与沿海港口联系起来,而不是与邻国相连。

至今,每年约有7万多非洲人才加入移民大军,也有40%的非洲储蓄存放在海外。尽管有许多非洲有识之士,竭力设法重建非洲的形象,但非洲人似乎对前主子的事务更感兴趣,对邻国事件反而无动于衷。这种自卑情结便是非洲学者弗朗兹. 法农(Frantz Fanon)所说的:“常说黑人只是白人一手炮制的傀儡”。这类“外黑内白”的非洲人,又被称为“椰子人”。

冷战的介入和结束

从西方列强入侵以来,非洲人的独立运动始终潜伏,真正有组织的反抗运动直到上世纪5、60年代才兴起。“二战”后,欧洲列强国力不振,被迫退出各自的殖民地,取而代之的却是美、苏两大超级大国代表的东西两大阵营。

非洲战士们代表宗主国经历两次大战的历练,教会学校及大学也培养出本土知识分子,为独立运动提供动力。很多在西方留学的非洲学生,受社会主义言论鼓舞,及亚非拉民族主义运动获得启示和鼓舞,返乡后梦想建立个“非洲人的非洲”。

非洲统一组织成立于1963年5月25日,于2002年在南非更名为“非洲联盟”。其成立初衷是团结非洲国家在国际社会为非洲统一发声,以及反对殖民主义,成立一个解放委员会帮助非洲大陆的独立运动。如今这个包涵54个非洲会员国的联盟,是个集政治、经济和军事于一体的全洲性政治实体。非盟更计划未来有统一使用的货币、共同市场、联合防御力量及成立跨国家的机构(包括联合内阁政府制)。


有些非洲国家通过和平方式实现独立的梦想,其他经过几十年流血冲突和斗争才争取到独立。70年代,大部分非洲国家出现独立政权,而要到1994年南非结束种族隔离政策才大功告成。多数情况下,这些梦想变成一场噩梦,许多不幸成为冷战敌对阵营的代理人。

美苏两国都曾在非洲策划对民选总统的刺杀行动,为贫污腐败的独裁者提供资助,也都支特过叛军的恐怖行动,使大量杀伤性武器如导弹源源不绝地输出到当地。这些介入使当地长期陷入经济困境、腐败落后和暴力战争的泥潭而无法自拔。安哥拉、刚果和索马里等国或许是冷战中受伤最重的非洲地区,使当地人对未来非常冷漠。


埃及阿斯旺(Aswan)水坝的莲花纪念塔刻有当年冷战时,苏联资助埃及前总统纳塞建立水坝的功绩

1989年冷战结束,为非洲腐败总统或国王们敲响丧钟,大多数非洲国家现已举行多党选举。非洲总体经济正处于上升的趋势,过去10年中有16个非洲国家的经济成长率超过4%。但他们的亚洲竞争者早已奔驰发展,洲际差距正不断扩大。在这些非洲竞争者当中,中国人对非洲的强烈兴趣,更令当地人喜忧参半。

中国经济发展对资源的强劲需求,不仅刺激非洲原材料价格,也压制本土制造业的发展空间。中国对非洲虽加大投资,但部分国家没善用中国的低息贷款,反成贪污腐败的新温床。

茉莉花革命的佘响
 

非洲的将来还是得由当地人的自觉。南非商人已开始将触角伸向大陆各地,为非洲产业带来新的活力。许多非洲海外移民正静观局势变化,等待时机回乡发展。非洲有半数以上人口不到17岁,他们背负较少的种族包袱,将为非洲找到新的前进方向,这种变化终于在2010年底开始在北非政坛发酵。

2010年12月开始,突尼斯人民争取民主与自由的运动,成功推翻腐败独裁的班. 阿里
(Zine el-Abidine Ben Ali)政权,被赋予“茉莉花革命”之称。随后,埃及人示威结束穆巴拉克(Hosni Mubarak)的专制政权,利比亚也发生内战,于2011年10月击毙独裁者卡达菲(Muammar Abu Minyar al-Gaddafi),使“茉莉花革命”扩展到北非、西北非、中东及海湾许多阿拉伯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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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花革命”起于突尼斯,后扩展至其他阿拉伯世界,又称为“颜色革命”与“阿拉伯之春”

“茉莉花革命”的最重要武器,竟然是网际网络中的互联网、维基解密、脸书,推特、网邮和微博等新传媒,起到传播的巨大作用,但局势发展若失控,也可能成为西方列强重新介入,和回教极端组织如阿拉伯圣战士展开防恐战争的新战场。

西方各国接连在利比亚、埃及、也门、叙利亚等阿拉伯国家煽动“颜色革命”,提供武器弹药,出动飞机轰炸,制造改朝换代的局面。这些行动都违反联合国安理会的决议,没有得到联合国授权,明目张胆武装干涉别国的内政,与和平精神背道而驰随着“地中海难民潮”风起云涌、叙利亚危机风云叵测、ISIS等原教旨极端势力的崛起,以及“革命”各国普遍出现的政治暴力充斥、极端保守主义和宗教势力盛行、人权和民主原则被普遍践踏、俄罗斯介入中东后“新冷战”局面的现象。

2011年10月23日,突尼斯又成为“阿拉伯之春”中,较早平稳进行“一人一票”普选的国家,尽管选举后上台的突尼斯复兴党(Nahda),仍是原教旨色彩浓厚的政党,但相较于其它“骨牌”倒下后上台的“同类”,已算得上世俗及温和。2013年10月,突尼斯总工会、突尼斯工商联盟、突尼斯人权联盟和突尼斯律师联合会四家在突尼斯社会根基和影响深厚的群众性组织,构成“突尼斯国家对话四方机制”(National Dialogue Quartet),扮演了斡旋、调停的角色,推进着一条和平解决政治分歧的路线图。

根据这张路线图,原属复兴党的总理拉拉耶赫(Ali Larayedh)辞职,由中立的约马阿(Mehdi Jommaa)临时过渡,在相对平和的气氛中新宪法于2014年初顺利通过,当年10月26日举行了新一届立法选举,世俗的突尼斯呼声党(Nidaa Tounes)上台执政,复兴党和平交权,完成“后阿拉伯之春”至今唯一“由原教旨回归世俗”的和平政权交替例子,因而获得2015年诺贝尔和平奖。诺贝尔委员会希望突尼斯人们一如既往地寻求团结、和解的大方向,成为“茉莉花革命”后内战不断的阿拉伯国家学习的标榜。这样一来,西方可以免受指责,也可以避免背上收留难民的沉重包袱,推卸人道主义责任。

然而突尼斯的太平,仅是相对建立在大量突尼斯原教旨分子出国(在叙利亚、伊拉克和利比亚等地,为ISIS等极端恐怖组织作战的突尼斯人,高达二、三千人,是ISIS内人数最多的外籍士兵群体)的前提,且隐忧仍在,有消息称数以百计突尼斯籍圣战者已获派回国。境内也在近年发生多起伊斯兰恐怖分子大规模袭击游客的事件,造成伤亡严重。

就在诺贝尔和平奖公布前不足24小时,执政的突尼斯呼声党重要成员尼达阿.图内斯( Ridha Charaffedine),就死于政治暗杀阴谋。一旦经济危机和就业危机重新抬头,而出口转内销原教旨主义者们,又不甘心新的权力安排而夺权,诺奖委员会是否过于乐观,只是西方主义一厢情愿的“春梦了无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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